聞名遐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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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名遐邇
扶疏沒見過地府, 也不知道那邊的死氣會濃郁到什麽程度，只覺得這裏若是全換成清氣，與九重天上那濃度也沒什麽區別了。
怎麽會這樣？
扶疏蹙著眉抓緊了伏北渚的手, 然後, 瞧見了一開始迷障當中的少年告訴他的那些人影。
紅色的人影, 密密麻麻地藏匿在各個茅草屋後面，明明一整顆頭都模糊不清，卻好像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，在看向他們。
“這不會是……”
“當年被那些村民趕到山上的女子, ”伏北渚接下了他的後半句話, “一開始我到此地來的時候……村中送到山上的也的確是女子。但沒過多久就變得繁雜, 我便並未多想，如今來看，之後的那些人只是為了應付——送子娘娘廟也是在那之後興旺起來的。”
伏北渚的出現讓那座山上多出了一個真正的“山神”，村民們的計劃落空, 便只能通過別的方式繼續想辦法求子, 也就求到了送子娘娘那裏。只不過或許因為結界實在特殊，阿洄一直都沒有聽到過這裏的祈願，直到這次扶疏下來尋人。
“這麽說，你也算是救了這近百年的村中女子，”扶疏扯了扯唇角，看著那些陰森森一直沒有動作的人影，又若有所思, “只是，先前不是說這群人之後魂魄都會重入輪回麽, 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大的怨念？”
他對凡人生死還是有幾分了解的，死後魂魄因為怨念難入地府的才會變成這般模樣, 軀殼無論如何都該有神魂驅動的，一個靜山宗宗主已經夠他覺得荒謬，若這村子裏全都是，扶疏真的是要開始懷疑這天道法則的適用性了。
“扶疏，結界是結界，障外是障外，”伏北渚語氣沈重，“或許那所謂的輪回，就只有結界當中有。”
“嗯？”扶疏懵懵地擡眼看他。
“等尋到那個嬰孩再說吧，”伏北渚沒有跟他多解釋，“還有件事，我得最後確認下。”
“好，”扶疏沒有在意，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人影上，“那這些魂魄，我們要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引渡？”伏北渚猶猶豫豫地開口。
“……啊？”扶疏又是一懵，“這該是地府的事情吧？你連這也會？”
“不會，”伏北渚果斷搖頭，“不過如今已經破障，與九重天都能連接上，要想聯系地府想來也不難。”
扶疏深以為然，並果斷松開他的手蹲下身來，指尖碰到了地面，準備將神識探進去嘗試跟地府聯系，才一動心思就被四周的濁氣沖了個正著。
扶疏沒有防備，猝不及防地“嘶”一聲，仰倒在地，眼底都摔出淚花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伏北渚被他這巨大的反應嚇了一跳，連忙伸手去拉他，扶疏哼哼唧唧地牽住他的手，被人帶起來，然後惡狠狠地轉頭去盯這周圍飄著的濁氣。
隨後，他也顧不上去回答伏北渚，濃郁的靈氣頓時從他身上爆發出來，沖得伏北渚身後的藤蔓虛影都僵了一瞬。
塵土飛揚，地上像是被砸出一個大坑，四周的混沌濁氣一空，扶疏的神識這一次毫無阻礙地探進去，不知道向下延伸多遠，終於觸碰到一處邊界。
並非是先前那種結界，與九重天和凡間的邊界一樣，十一層奇異的隔膜。
扶疏還在猶豫著怎麽將自己的消息遞下去，下面就已經傳來了詢問的聲音：“閣下是何人？”
“九重天姻緣神。”扶疏報上自己的名號，忽然聽到那人冷哼一聲。
隨後兩人神識在一處小空間化實，扶疏看向他，只能看見一個帶著冠冕的虛影，時不時有琉珠輕響。
這冠的模樣扶疏先前在凡間帝王那裏瞧見過。所以這位是……地府的帝王？——地府竟然是與凡間同樣的麽？
扶疏在心裏想著，還沒等開口，就聽著對面的人冷嘲熱諷：“怎麽，那群凡人自己跑到地府來瞎闖還不算，直接人托你來說情了？”
什麽？
扶疏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指控砸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，怔楞的功夫就聽見他冷哼一聲繼續罵：“不可能，絕對不可能，進了地府的魂你就休想從孤這要出去，一個魂沒有那還能算地府嗎……你們九重天這麽長時間沒正兒八經給我們送幾個魂魄就算了，還想來要，簡直是做夢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扶疏再聽不下去他的絮絮叨叨，連忙開口，“閣下或許是誤會了，我來並非為此事。”
對方終於停下來，“嗯？”了一聲，總算舍得紆尊降貴聽他說話。
真是跟那凡間帝王一般作風。扶疏腹誹。只不過扶疏是神仙，那些帝王有求於他，不會對他用那般傲慢的態度，這樣的高高在上只會對著其他人。如今對上了自己，扶疏忍不住蹙起眉，再開口的時候都冷淡了不少：“凡間多出來一處九重天和地府都接觸不到的地方，本仙也是誤闖入其中。如今此地有數百亡靈難入輪回，我等無能為力，只能前來求援，但若閣下不願……”
“願意！”那句“我等不會強求”還沒說出來，眼前人就十分興奮地應了一聲，然後猛地抓上他得手，變臉之快態度之熱情，甚至讓扶疏感受到了幾分無措，“當然願意，方才怪我目不識珠目中無人有眼不識泰山，您說的那些魂在哪，有多少，我立刻就派人過去，若是還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一並告知，我們必然讓您滿意。”
扶疏看著他這過大的轉變難免有些迷糊，聽到他的話之後就只磕磕巴巴地說了句“沒別的了”就慌裏慌張地抽身離開，逃一樣奔回地面上。
回去之後扶疏還是懵的，一直到伏北渚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，然後思緒空空地搖了搖頭。等之後回到九重天去，他一定得問問，這地府都是群什麽人，先前那些武神都是怎麽跟他們交流的——這怎麽，奇奇怪怪的？
他回神之後，地府的鬼差便已經到了地方，飛快地開始收拾起來。好在這群鬼差沒有跟扶疏他們答話，給了他喘息的時間。
可惜天不遂人願，他沒喘幾口氣，琉珠的碰撞聲又從身後響起。
扶疏僵硬地一回頭，方才的神識已經變成人形，冠琉之下是一張笑瞇瞇的臉，見到他轉頭，十分自然地打了個招呼：“仙上。”
扶疏還是覺得這人奇奇怪怪，下意識後退一步，快要躲到伏北渚的懷裏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才安下心來，端起神仙架子來矜持地一頷首。
“初次見面，我是如今地府掌權者閻羅，倒也能勉強算作一個神仙。”
神仙？
扶疏有些訝異，仔細去探，才發現閻羅身上的濁氣的確是沒有他想的那麽重，至少接觸起來並沒有什麽不適。
“閣下來，所為何事？”扶疏點點頭，主動詢問。
如果地府當真是同凡間王朝那般，這位閻羅應當不會親自跑這麽一趟才是。不過是個收取魂魄的小事，哪裏用得上他？
“只是來看看，順便跟仙上道個歉，”閻羅笑著解釋，眉眼間多了歉意，“因著近日凡間總有凡人在嘗試招魂，地府煩不勝煩，又都跟情愛有關，聽到仙上名諱的時候，在下便下意識地以為是來替他們求情的，著實是誤會了仙上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扶疏喃喃一句，然後頭疼地擡手揉了揉眉心。
月老要處理的情情愛愛的祈願其實不算少，扶疏都不敢想他在這裏待這麽一陣子，其他地方會亂成什麽樣子——地府這淒慘模樣就可見一斑了。
“也有我的錯，近日在此處實在耽擱不少時候，才耽誤了閣下。”扶疏連忙道，閻羅依舊笑著，擺了擺手，沒再將此事給放在心上。
那邊的鬼差已經將那些魂魄給收拾得差不多，閻羅背手瞧著，眼中盡數是愉悅，還沒忘了跟扶疏搭話：“說起來，這模樣也不像是有什麽戰亂，先前來與地府交談的大都是武神殿下，今日怎麽會是您屈尊前來？”
“說來話長，”扶疏剛準備開口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閻羅，伏北渚就攔了他一下，率先開口，“均是私事，多謝閣下前來幫忙了。”
“啊，方才沒註意——這位是？”閻羅聽到伏北渚開口，像是才發現他一樣，還是擺出那樣的笑，和善地開口問。
“我道侶。”伏北渚聽到這話卻是沒有答，而是轉頭看向扶疏，扶疏也不知道該怎麽去介紹這個真正身份到現在也不明晰的藤妖，就只能搬出兩人關系來，粗略一答。
“啊，原來這位就是仙上的道侶，久聞大名。”閻羅恍然大悟。
扶疏警鈴大作。
什麽叫原來？
神仙的直覺果然很準，一旦讓他開始警惕，就說明不會有什麽好事。
果不其然，閻羅緊接著便道：“先前姻緣神殿下的道侶意外失蹤的事情，在下在地府也有所耳聞。”
那“意外”兩字說得意味深長的：“如今千辛萬苦尋到人，當真是該恭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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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疏沒見過地府, 也不知道那邊的死氣會濃郁到什麽程度，只覺得這裏若是全換成清氣，與九重天上那濃度也沒什麽區別了。
怎麽會這樣？
扶疏蹙著眉抓緊了伏北渚的手, 然後, 瞧見了一開始迷障當中的少年告訴他的那些人影。
紅色的人影, 密密麻麻地藏匿在各個茅草屋後面，明明一整顆頭都模糊不清，卻好像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，在看向他們。
“這不會是……”
“當年被那些村民趕到山上的女子, ”伏北渚接下了他的後半句話, “一開始我到此地來的時候……村中送到山上的也的確是女子。但沒過多久就變得繁雜, 我便並未多想，如今來看，之後的那些人只是為了應付——送子娘娘廟也是在那之後興旺起來的。”
伏北渚的出現讓那座山上多出了一個真正的“山神”，村民們的計劃落空, 便只能通過別的方式繼續想辦法求子, 也就求到了送子娘娘那裏。只不過或許因為結界實在特殊，阿洄一直都沒有聽到過這裏的祈願，直到這次扶疏下來尋人。
“這麽說，你也算是救了這近百年的村中女子，”扶疏扯了扯唇角，看著那些陰森森一直沒有動作的人影，又若有所思, “只是，先前不是說這群人之後魂魄都會重入輪回麽, 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大的怨念？”
他對凡人生死還是有幾分了解的，死後魂魄因為怨念難入地府的才會變成這般模樣, 軀殼無論如何都該有神魂驅動的，一個靜山宗宗主已經夠他覺得荒謬，若這村子裏全都是，扶疏真的是要開始懷疑這天道法則的適用性了。
“扶疏，結界是結界，障外是障外，”伏北渚語氣沈重，“或許那所謂的輪回，就只有結界當中有。”
“嗯？”扶疏懵懵地擡眼看他。
“等尋到那個嬰孩再說吧，”伏北渚沒有跟他多解釋，“還有件事，我得最後確認下。”
“好，”扶疏沒有在意，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人影上，“那這些魂魄，我們要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引渡？”伏北渚猶猶豫豫地開口。
“……啊？”扶疏又是一懵，“這該是地府的事情吧？你連這也會？”
“不會，”伏北渚果斷搖頭，“不過如今已經破障，與九重天都能連接上，要想聯系地府想來也不難。”
扶疏深以為然，並果斷松開他的手蹲下身來，指尖碰到了地面，準備將神識探進去嘗試跟地府聯系，才一動心思就被四周的濁氣沖了個正著。
扶疏沒有防備，猝不及防地“嘶”一聲，仰倒在地，眼底都摔出淚花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伏北渚被他這巨大的反應嚇了一跳，連忙伸手去拉他，扶疏哼哼唧唧地牽住他的手，被人帶起來，然後惡狠狠地轉頭去盯這周圍飄著的濁氣。
隨後，他也顧不上去回答伏北渚，濃郁的靈氣頓時從他身上爆發出來，沖得伏北渚身後的藤蔓虛影都僵了一瞬。
塵土飛揚，地上像是被砸出一個大坑，四周的混沌濁氣一空，扶疏的神識這一次毫無阻礙地探進去，不知道向下延伸多遠，終於觸碰到一處邊界。
並非是先前那種結界，與九重天和凡間的邊界一樣，十一層奇異的隔膜。
扶疏還在猶豫著怎麽將自己的消息遞下去，下面就已經傳來了詢問的聲音：“閣下是何人？”
“九重天姻緣神。”扶疏報上自己的名號，忽然聽到那人冷哼一聲。
隨後兩人神識在一處小空間化實，扶疏看向他，只能看見一個帶著冠冕的虛影，時不時有琉珠輕響。
這冠的模樣扶疏先前在凡間帝王那裏瞧見過。所以這位是……地府的帝王？——地府竟然是與凡間同樣的麽？
扶疏在心裏想著，還沒等開口，就聽著對面的人冷嘲熱諷：“怎麽，那群凡人自己跑到地府來瞎闖還不算，直接人托你來說情了？”
什麽？
扶疏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指控砸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，怔楞的功夫就聽見他冷哼一聲繼續罵：“不可能，絕對不可能，進了地府的魂你就休想從孤這要出去，一個魂沒有那還能算地府嗎……你們九重天這麽長時間沒正兒八經給我們送幾個魂魄就算了，還想來要，簡直是做夢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扶疏再聽不下去他的絮絮叨叨，連忙開口，“閣下或許是誤會了，我來並非為此事。”
對方終於停下來，“嗯？”了一聲，總算舍得紆尊降貴聽他說話。
真是跟那凡間帝王一般作風。扶疏腹誹。只不過扶疏是神仙，那些帝王有求於他，不會對他用那般傲慢的態度，這樣的高高在上只會對著其他人。如今對上了自己，扶疏忍不住蹙起眉，再開口的時候都冷淡了不少：“凡間多出來一處九重天和地府都接觸不到的地方，本仙也是誤闖入其中。如今此地有數百亡靈難入輪回，我等無能為力，只能前來求援，但若閣下不願……”
“願意！”那句“我等不會強求”還沒說出來，眼前人就十分興奮地應了一聲，然後猛地抓上他得手，變臉之快態度之熱情，甚至讓扶疏感受到了幾分無措，“當然願意，方才怪我目不識珠目中無人有眼不識泰山，您說的那些魂在哪，有多少，我立刻就派人過去，若是還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一並告知，我們必然讓您滿意。”
扶疏看著他這過大的轉變難免有些迷糊，聽到他的話之後就只磕磕巴巴地說了句“沒別的了”就慌裏慌張地抽身離開，逃一樣奔回地面上。
回去之後扶疏還是懵的，一直到伏北渚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，然後思緒空空地搖了搖頭。等之後回到九重天去，他一定得問問，這地府都是群什麽人，先前那些武神都是怎麽跟他們交流的——這怎麽，奇奇怪怪的？
他回神之後，地府的鬼差便已經到了地方，飛快地開始收拾起來。好在這群鬼差沒有跟扶疏他們答話，給了他喘息的時間。
可惜天不遂人願，他沒喘幾口氣，琉珠的碰撞聲又從身後響起。
扶疏僵硬地一回頭，方才的神識已經變成人形，冠琉之下是一張笑瞇瞇的臉，見到他轉頭，十分自然地打了個招呼：“仙上。”
扶疏還是覺得這人奇奇怪怪，下意識後退一步，快要躲到伏北渚的懷裏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才安下心來，端起神仙架子來矜持地一頷首。
“初次見面，我是如今地府掌權者閻羅，倒也能勉強算作一個神仙。”
神仙？
扶疏有些訝異，仔細去探，才發現閻羅身上的濁氣的確是沒有他想的那麽重，至少接觸起來並沒有什麽不適。
“閣下來，所為何事？”扶疏點點頭，主動詢問。
如果地府當真是同凡間王朝那般，這位閻羅應當不會親自跑這麽一趟才是。不過是個收取魂魄的小事，哪裏用得上他？
“只是來看看，順便跟仙上道個歉，”閻羅笑著解釋，眉眼間多了歉意，“因著近日凡間總有凡人在嘗試招魂，地府煩不勝煩，又都跟情愛有關，聽到仙上名諱的時候，在下便下意識地以為是來替他們求情的，著實是誤會了仙上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扶疏喃喃一句，然後頭疼地擡手揉了揉眉心。
月老要處理的情情愛愛的祈願其實不算少，扶疏都不敢想他在這裏待這麽一陣子，其他地方會亂成什麽樣子——地府這淒慘模樣就可見一斑了。
“也有我的錯，近日在此處實在耽擱不少時候，才耽誤了閣下。”扶疏連忙道，閻羅依舊笑著，擺了擺手，沒再將此事給放在心上。
那邊的鬼差已經將那些魂魄給收拾得差不多，閻羅背手瞧著，眼中盡數是愉悅，還沒忘了跟扶疏搭話：“說起來，這模樣也不像是有什麽戰亂，先前來與地府交談的大都是武神殿下，今日怎麽會是您屈尊前來？”
“說來話長，”扶疏剛準備開口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閻羅，伏北渚就攔了他一下，率先開口，“均是私事，多謝閣下前來幫忙了。”
“啊，方才沒註意——這位是？”閻羅聽到伏北渚開口，像是才發現他一樣，還是擺出那樣的笑，和善地開口問。
“我道侶。”伏北渚聽到這話卻是沒有答，而是轉頭看向扶疏，扶疏也不知道該怎麽去介紹這個真正身份到現在也不明晰的藤妖，就只能搬出兩人關系來，粗略一答。
“啊，原來這位就是仙上的道侶，久聞大名。”閻羅恍然大悟。
扶疏警鈴大作。
什麽叫原來？
神仙的直覺果然很準，一旦讓他開始警惕，就說明不會有什麽好事。
果不其然，閻羅緊接著便道：“先前姻緣神殿下的道侶意外失蹤的事情，在下在地府也有所耳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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